Tuesday, May 09, 2006

手機與社會矛盾

手機作爲一種現代通訊工具已經成爲人們生活工作中必不可少的用品,而其獨特的社會性質也日益體現。本文試圖從社會階級、社會穩定性、健康與環境和手機文化這幾個方面來闡釋手機是如何加劇社會的矛盾的。

隨著社會越來越複雜,社會分層的現象也日趨嚴重——分裂成越來越多的不平等的社會群體或者階級。一方面,人們簡單的認可自己所處的階級,另一方面,卻促使更多暴力、歧視和不同階級人群交流時的緊張。
手機起初作爲一種富人階級的象征,後來逐漸演變成一種新型的、上層社會的通訊消費品。在經曆了不斷的技術革新之後,手機以其有別于傳統媒介的特點,逐漸成爲了一種新的強勢媒介,爲它自身的發展爭得了很大的話語空間。

上層階級的優越性在于,他們可以更早使用功能更強的手機。當一般用戶的手機還只能打電話時,上層階級的手機已經可以收發簡訊;當一般用戶還在查看手機內置的黑白圖片時,上層階級已經可以享受由其他數據源接入的彩色圖片。以此類推,他們能夠先于大衆獲取有用的信息,而提早作出決斷。對于非上層階級的人們來說,當他們得知一些消息的時候,無疑早已失去了某些機會。

另外一點,手機的基本特性與功能就是隨時隨地(any-time & any-where)的可接觸(contactable)與可獲得(available)。這種特性與功能固然便利了人的生活,卻也造成工作時間與休息時間的相互穿透。這使得上層階級對下層的控制又進一步加劇了——公司領導再也不會找不到他的員工了,下層階級被他們自己的手機牽制住了。這一切都極大的滿足了上層的控制欲。

此外,手機這種新型媒體還進一步將大衆的知識差距拉大。信息“富人”和信息“窮人”,兩者接觸的媒體的機會不同,前者明顯大于後者。鼓勵大衆使用手機,無疑造成了“富人”比“窮人”在此獲得的利益更多。

個人隱私的公開。隨著個人數碼産品的功能逐步與手機融合,暴露個人隱私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廉價和易得。這一定程度上解放了人們長期以來的窺探欲。浴場手機拍照事件已經促使社會對信息權力的問題加以討論,並且,正在影響社會的道德輿論和律法的變革。

社會治安問題。手機短信給現代人們的工作和生活帶來了益處。同時,一些人用開放的通信平台發布不良手機短信,並借此實施違法犯罪行爲或侵權行爲,對社會生活構成危害。通過發送手機短信設置各種陷阱,騙取、偷盜他人錢財;從事制作假證件等違法經營活動;散布破壞民族團結、影響社會穩定的政治謠言;大量散布色情、迷信、非法博彩等方面的信息,從而引發不少社會治安問題。

有一個利用手機煽動人民群衆的例子。2001年菲律賓發生暴亂,手機扮演了重要角色。反對政府的民衆用短信傳遞口號,組織、協調示威活動,導引行動。最終致使總統Joseph Estrada被人民趕下台。

手機依賴症。現代人對手機産生了一定的依賴心理,一些人關了機就有焦慮情緒,害怕與別人失去聯系,所以不願意關掉手機。産生手機焦慮症的原因有很多,不過主要還是因爲工作壓力大,人際交往頻繁,信息更新流通速度快,讓手機成爲大多數人工作和生活的重心,手機無形中占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一旦手機沒電或來電頻率突然降低,就會出現情緒波動,如焦慮、煩躁、抑郁等症狀。

學生人群也是“手機依賴症”的高發人群,這是因爲學生平時的學習壓力太大而産生了厭學情緒或無聊感,通過手機短信和遊戲來對自己進行一種補償。街頭盯著手機看消息的“拇指族”,似乎正建構出一種全新的社會關系網,一種脫離空間而獨立存在的新的溝通方式。

微波電磁輻射——手機收發信號是發射出來的一種射線——也威脅著環境。研究表明,手機可能促成腦癌。雖然還沒有明確的醫學文獻來證明這輻射是如何影響人們的生理活動的,但我們不能否認電磁輻射對健康和暴露的環境造成的影響。

低品質文化代替高品質文化。手機文化是流行文化的一種代表。我們常常可以收到一些“整蠱”或是帶有性暗示的短信,而我們卻又很樂意將其二次傳播出去。手機文化可以看作是一種快速消費的文化産品,因此它們成爲最廣大群衆喜愛的形式,而極易與他們接近,並得到他們的接受。評論家西奧多•阿多諾擔心,大批生産的低品質文化産品會取代高層文化。誰會在手機上閱讀泰戈爾的詩歌呢——即使它們同短信一樣短小精致?我們可以發現,手機拉達了低品質文化與高品質文化之間的距離,使兩者達到了無以複合的地步,這也一定程度上激化了社會矛盾。

手機中的男性訊息的主導地位導致了性別差異增加。網上絕大多數短信寫手都是男性,移動網絡的內容提供者、圖片鈴聲的編譯者也以男性居多。手機信息會以狹隘的性別觀點形成一股刻板的成見,這顯然是有害的。我們有理由相信,那些兼具情色功能的短信可以滿足男人們的意淫之欲。手機文化無疑造成了社會的性別偏見。

手機文化中的另一缺陷在于,社會上還未形成約定俗成的傳播規則和共同的標准。我們暫且稱之爲“最低標准”。文化滲透于各種公共領域中,而手機文化卻沒有“最低標准”來進行道德約束。台灣最近發生一件與之相關的事,一女中學生被拍攝的裸體視頻影像在她同學間用手機廣泛傳播,少女差點自殺,還引發了當地媒體的熱烈討論。我們會發覺,手機文化正是缺少了這種社會道德輿論的“最低標准”。而設想當手機能夠在全球範圍內通用的時候,跨文化傳播的問題更使“最低標准”有了深刻的意義。

手機的應用模糊了大衆傳播與人際傳播之間的罅隙,給了我們全新的思考角度。然而,僅僅從一種新媒體的角度去分析手機的社會作用是遠遠不夠的。它帶給我們的負面作用更值得我們去關注。手機,可以成爲下一代社會的殺手,也可以引發新一輪的媒介革命。因此,我們需要知道它在一定程度上分裂著社會組成。而作者希望通過本文,反思手機的負面作用,引發人們重視對這個問題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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